想念父母
来源:张瑞志 编辑:孝行天下编辑部 2020-04-08 10:30浏览:1237
屈指算来,父母亲已经离开我们七年了。这些年来,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们,随着时间的流逝,这种思念日益倍增,越加强烈,经常会情不自禁地想起父母的音容笑貌,想起父母生前那些温暖的片断,想起父母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爱体贴。母亲是个勤劳能干的人,在我小的时候,既要抚养我,又要参加生产队劳动,确实挺不容易的。我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初,在农村长大,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。从我记事起,一直到八十年代初,印象中家里生活条件比较差,吃好根本不可能,能吃饱饭就算很不错了,而且许多时候还做不到。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多方面的,最主要的是那个年代农村以生产队为单位,组织集体劳动,一块“吃大锅饭”,农民生产积极性没有充分调动起来,收获的粮食少,夏秋两季分到手里的粮食少得可怜,吃不饱饭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。我的爷爷奶奶在我父亲15岁之前因病去世,姥姥也在我母亲出嫁前去世了。因此,没有亲人能帮助父母照看我。那时农村实行工分制,不劳动就没有工分,没有工分就分不到粮食,分不到粮食只能饿肚子。因此,为了多挣工分,母亲生下我的第二个月就到生产队参加劳动了。听母亲讲,她去地里劳动前,先让我吃饱奶,有时奶不够吃就喂我点白面糊糊。吃饱后,我就睡着了,但有时也不睡。无论睡与不睡,哭与不哭,母亲只好把我放在炕上,再用被子、枕头围住,而后赶紧到地里参加劳动。生产队出工的钟声一响,必须马上上工,不能迟到,迟到会被扣工分的。上午、下午劳动期间,生产队各安排半个小时的休息,母亲趁这个时间,抓紧赶回家里,看我醒了没有,安不安全,给我喂喂奶,再把我放回原处,而后迅速返回地里劳动。在我七个月大的时候,有一天上午,母亲像往常一样,把我哄睡后放在炕上围好,到生产队摘棉花去了。中间休息时,母亲回家来看我,发现我从炕上摔下来了,正在撕心裂肺地哭,头上还磕了一个大疱,母亲立即抱着我到村里赤脚医生那里检查了一下,还好,没有大的问题,医生在我头上那个大疱处抹了点消炎药。这时,母亲抬头看了看太阳,时间还来得及,就抱着我赶回地里继续摘棉花。在我快会走路的时候,母亲担心我的安全,每次去地里劳动时,就用绳子把我拴在炕上一个固定物件上,防止我摔下来。母亲这样做,不是不爱我,更不是不愿意管我,而是没有办法,为的是尽可能多挣点工分,年底多分点粮食,使一家人少挨饿。母亲一年四季既要抚养照顾我,又要多挣工分,全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,很辛苦,很劳累,我不仅理解母亲,而且非常敬佩母亲。
小时候,家里日子过得艰苦,生活条件很差,但父亲心中始终惦记着我,总是力所能及地关照我。那时,能吃上肉和油水大一点的食物是盼望已久的事,甚至是一种奢望。在我家东南方向5里处,有一个镇叫回隆,每月逢三、六、九成集。父亲有时也去赶集,卖点本来就不够吃的粮食,换上几元零用钱,买点生活必需品。父亲自己从来不在集市上吃一口东西,但身上的钱再少,他都不忘花上两毛钱,给我买上2个肉包子,让我解解馋,也弥补一下一、二个月未见过的腥。每次父亲去赶集,我估计他快回来了,就习惯性地往集市的方向去迎接,目的是早点吃上父亲买回的肉包子。父亲看到我欢天喜地跑过来,赶紧从背着的布袋中拿出还有点热乎的肉包子递给我。看到我那么香地吃着,父亲脸上露出非常高兴的表情,他为自己做了一件疼爱孩子的事而感到欣慰。同时,他也很自责,因为没有能力让孩子经常吃上细粮,更别说是肉包子了。
在我七、八岁的时候,有一次父亲领着我去赶集,背着编织的5个草垫去卖,可是到中午吃饭的时候,还没有卖掉一个草垫。父亲知道我肯定饿了,也是期望在集市上吃点好的才来的,但草垫没卖掉,身上一分钱也没有,父亲用安慰的口气对我说:“等会儿卖了草垫,爹就给你买好吃的。”我对父亲说:“爹,今天没有卖掉草垫,我不在集市上吃东西了。”父亲说:“再等等,说不定草垫能卖掉。”又等了近一个小时,草垫还是没有卖掉,父亲对我说:“你在这里看着草垫,千万不要动地方,如果有人买草垫,你就说一块钱一个,我上个厕所,一会儿就回来。”事后我才知道,父亲并没有去厕所,而是去了附近的牲口市场,在那里找到我们村一个人,向他借了4毛钱,给我买了4个肉包子。我问父亲买包子的钱从哪里来的?父亲说:“刚才翻衣服兜翻出来4毛钱。”其实这是父亲说的一个善意的谎话,他担心我不好意思吃买回来的包子。我对父亲说:“爹,你也吃包子吧。”父亲说:“爹不吃,这是专门给你买的,你娘做好饭在家等着我呢,你都吃了吧。”那时,我还不太懂事,也没有多想,把4个包子全都吃了。几十年过去了,每当想起在那个生活极其艰苦的年代,家里那么穷,父亲还想办法给我买肉包子吃,真是难为他了,心中既无限感恩又很不是滋味,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溢出。现在自己有报恩的能力了,父亲却不在了,该享福的时候他却走了,非常遗憾和痛心。亲爱的父亲,如果您还在该多好啊,儿子一定会加倍地孝敬您,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。爹,我好想您啊,您在天堂过得还好吗?
母亲处处爱着儿女,任何时候首先想到的是孩子,而不是自己。我记得上小学四年级时候,有一天,母亲和另外几个长辈帮助三家邻居漏红薯粉条,她的任务是给一个大锅烧水,其他人有的把淀粉和成泥状,有的端着盛满淀粉泥的葫芦瓢往烧开水的大锅里漏粉条,有的把漏好的粉条从大锅中捞出来放入凉水缸中,有的把凉水缸中的粉条捞出挂在一尺多长的木棍上。大家到晚上9点多的时候才忙碌完,按惯例,漏粉条的三家邻居要一起管帮忙的人吃一顿饭。那时也没有什么好吃的,就地取材把水缸中的碎粉条捞出来,用油盐和葱花炒一下,每人吃上一大碗,再加上2个白面馒头,就算是答谢大家了。母亲想到我和二弟很长时间没吃细粮和油水大的东西了,她的那碗粉条和2个白面馒头没舍得吃,悄悄端回家中分给了我和二弟。那时我和二弟还小,根本没有考虑母亲劳累了大半天,还没有吃饭,端起来就吃,不到20分钟,就全进了肚里,还不住地说真好吃。那晚,母亲吃了两块家里中午剩下的红薯,喝了一大碗白开水,但她却很开心,因为感到自己尽了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。现在想起来,我感到很惭愧、很后悔,当时自己太自私了,不知道心疼母亲,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。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,始终想着儿女,从不为自己考虑,宁可自己受苦挨饿,也不让孩子受委曲。娘啊,您的关爱和恩情,儿子一直记在心里,永远不会忘记,您温暖无私的母爱始终在教育着我,鼓舞着我。父亲关爱孩子,但从不溺爱孩子,凡是孩子做得不对的事,他都会严肃对待,从不含糊。上世纪70年代初,大约我10岁的时候,在一个星期日的上午,我拿着铁锹,随父亲到地里为生产队出红薯。那时,像我这么大的孩子劳动一天,生产队给记7分工(10分满分),这也算是我为家里做的一份贡献吧。生产队把地里的红薯出完分给农户后,这块地就成为备耕地了,第二年春天再播种其它农作物。
因为那个时候农民家里粮食普遍少,不够吃,为了填饱肚子,不少人利用空闲时间,用铁锹在这块地里反复翻找没有出净的红薯,有的半天还真能翻找出几块,有的就没那么幸运了,连一块也翻找不出来。为了日后在这块地里翻找红薯时能多得到一些,那天我随父亲为生产队出红薯时,耍了一个小聪明,偷偷地把二十多块比较大的红薯埋了起来。为防止找不着,我在埋红薯的地方竖了一块砖头,半露在地面上。几天后,我也装模作样去地里翻找红薯,翻找了一个多小时,才翻找出两块。临回家时,我趁周围的人不注意,迅速把埋在地里的二十几块红薯刨了出来,放在筐子里,并在上面盖了一些草,高兴地背回了家。父亲看到后,问我这些红薯是从哪里来的,我说是在生产队出完红薯的地里翻找出来的。父亲又问我:“怎么这些红薯个头又大又好,还很完整,出完红薯的地里能有这么多、这么好的红薯吗?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?一定要讲实话。”我看父亲已经基本猜出这些红薯不是从正道来的,就全招了,把实情都说了出来。父亲当时并没有发脾气,而是背着这些红薯,领着我来到生产队的猪圈旁,将这些红薯全扔给猪吃了。回到家里,父亲严肃而又认真地对我说:“志得啊,做人一定要走正道,不要耍小聪明,不能偷机取巧,更不能贪占公家的便宜,要靠自己合法的劳动去获取想要的东西,不该要的东西绝对不能要,千万不能干那些不劳而获的事情,这事看起来不大,但要从小看大,如果不注意,将来你会栽大跟头的,到时谁也救不了你,后悔都晩了,决不能再干这种事了,否则发展下去会害死你的。”父亲处理这件事给我的印象很深,对我的教育很大,为我走好今后的人生路起到了拨正航向的作用,我始终从内心里感激父亲。
父爱母爱如同一座山,我们儿女就是这座山上的一棵树,不断地被父爱母爱呵护、浇灌、滋润、修剪着,最后成长为参天大树和栋梁之材。我能有今天,非常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,非常感谢父母的关心关爱,非常感谢父母的教育引导,我一定将这平凡而又伟大的父爱母爱传承好、弘扬好,不辜负父亲母亲的殷切期望。张瑞志,1963年7月出生,河北省临漳县砖寨营乡东风柳村人,1981年10月入伍,研究生学历。曾任解放军总政治部直属工作部综合局秘书、副局长,编研室主任,宣传保卫局局长。先后在石家庄陆军学院、西安政治学院、国防大学学习。在军队高级领率机关工作23年,结合工作研究发表了200多篇文章,有多篇获奖,多次受邀到有关单位交流做好机关工作的体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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